评论: 周忠信
政治就是人民有饭吃。11月22日大马经济研究所(MIER)在其全国经济展望大会上指出,马来西亚可能在2018年首季即提前成为高收入国家(「国家转型计划」原定2020),因为2017年人均年收入已经达到4万0713令吉。
世界银行每年更新的高收入国家標准是人均年收入1万2476美元(马幣5万1000)。这比发日梦还令人陶醉;问题是:MIER是用那一年的美元马幣兑换率?如果是2013年的兑换率3.2815,不用等到明年首季,我们现在立即就是高收入国家了!
假设马幣没急速增值,是否有可能在一个季度里,人均年收入增加一万元(每个月薪水增加850元)?
食物层层起价
两天后公佈的默迪卡民调中心的调查却显示了完全不同的景象,一个可能已经成为「高收入国家」的人民:29%受访者无法拿出500令吉应急;15%受访者为了维持生计而减少用餐,印裔则高达28%。
这比恶梦还令人震惊,这就是我们迈向的高收入国家吗?这不是我们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马来西亚!要瞭解民生,我们要看的是中间收入。按统计局数据,2015年马来西亚的中间收入(Median salary)只是每月1600令吉或年收入1万9200令吉。
因此,MIER的2017年人均年收入马幣4万0713令吉、明年第一季度达到5万1000的预测,没有反映一般老百姓的的真实情况。
MIER的宏观经济数据和计算方式看来也不合时宜。马来乐坛天后西拉都气愤食物价格高涨的时候,MIER的经济展望报告指出食物的通货膨胀却只有4.6%。以杂饭起价为例,杂饭档老板说那是因为菜起价。杂饭档可以起价、菜农可以起价、食材供应商可以起价,但是打工族无法自己给自己加薪。
以1997年大学毕业生为例,杂饭一般是两块半,月薪2000令吉,基本三餐占月薪的10%。但是20年来,杂饭如今一般六七元,月薪却仅微涨至2500令吉,基本三餐已经佔到了约20%。
政治就是人民有饭吃;三餐不应超过中间收入群体的15%收入,这些人才能有足够的可支配收入用于教育、文化、医疗、休閒等等,以提高生活品质。如果人民只能为三餐温饱挣扎,自然无法对政府有什么要求;这是一种愚民政策。
薪金长期停滯
由于工资赶不上物价飞涨,我们应该有真正反映经济民生的「平民生活指数」,包含:1.简单三餐;2.一揽子日常用品如美禄、快熟面、食油的价格波动;3.上班公共交通出行;4.住房费用。
民生问题不在于物价上涨,问题是出在马来西亚的薪金长期停滯。一个国家如果国內生產总值(GDP)有成长,工资会紧跟成长、各行业的价值和科技会升级;以上海、江苏省为例,过去15年GDP成长了约300%,工资和生產业提升也紧跟翻几倍。
如果经济成长长期高于劳动力增长,缺工人就会导致工资上涨太快,长期不可行;但是马来西亚劳动力长期大量流失熟练人才之余,却长期大量引进一般为低技能的外劳,相对本国约1500万劳动力,合法与非法外劳竟然各有200万和500万(数量之大,显见是人为造成),扭曲了人力资源发展、长期压低整体薪金、拖累了经济价值的增长,导致无法进行生產业转型升值。
政治就是涨工资。民生凋敝的其中一个原因在于薪金长期停滯,而这个问题需要结合:1.正確的国家竞爭力定位与战略执行。2.公平投资环境以提升各行业產值、升级;3.大幅度降低目前总劳动人口当中的外劳比例和剷除双倍于合法註册的非法外劳;4.推行和明確规划逐步提高最低工资水平;5.转换缺乏技能的过量大学毕业生到技术技能行业;6.补足和大力推动各行业自动化,提高效益。
深陷种族政策
以中国广东佛山为例,广州、佛山毗邻,广佛两市人口两千多万,GDP总值超过北京、上海。以前佛山有高污染行业譬如陶瓷、家具,后来按其机械设备行业的竞爭力定位,配合珠三角打造万亿元规模机械装备製造產业带的战略,在广佛同城化下进行產业合作,领先智能设备、工业机器人,工业技术改良投资增长30.9%,大幅度实现製造自动化,譬如一家酱油厂,5名工人操作生產线,便可在一小时內灌装4.8万瓶酱油。
解决经济问题,答案通常都在于供应与需求。然而,你如果看了最近的《郭鹤年自传》,就知道马来西亚深陷种族政策无法自拔,上面几项实是知易行难。
政治就是有饭吃;如果人民吃的是白饭淋咖喱汁,这个国家政权就没有合理性。中国就是以「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以国家经济发展繁荣换取人们对它一党专政的接纳。
政治就是涨工资;如果工钱不涨,接下去就是人才外流、各行业无法升级增值、人们吃咖喱饭买不起房子、民生凋敝。这不是我们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马来西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