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时装品牌Forever 21上月提交破产申请，以作债务重组。《纽约时报中文网》引述相关法庭文件，以及包括三名高层在内的6名前雇员，分析这个在全盛时期销售额超过40亿美元，在全球拥有800多间分店及雇用超过4.3万名员工的集团，如何走上破产这一条路。
《纽时》形容Forever 21在法庭文件中的自我描述，犹如张氏家族回忆录或Netflix的特别节目文宣。当中强调公司创办人张东文（Do Won Chang，音译）和妻子张金淑（Jin Sook Chang，音译）在1981年从南韩移民到美国后如何白手起家，创立价值几十亿美元的王国。他们两个女儿琳达（Linda）和艾斯特（Esther）在常春藤盟校取得学位前，如何在Forever 21度过每个暑假，之后成为公司高层。但前雇员和行业专家都指出，Forever 21其中一个破产的主因，正是张氏家族的封闭家族式经营手法。
张道元两夫妇当年独自打天下，丈夫向外负责和供应商周旋，妻子负责设计、销售。但创立Forever 21几十年来，这经营模式没有太大变化。有前员工透露，张东文事事都要管，即使贵为大集团CEO，所有员工的申报开支帐单仍由他亲自签署，并会向高层查收他们的商务午餐或乘坐Uber的收据。为了保留家族生意，Forever 21从未计划上市，避免权力外放。
唯一例外的是另一对韩裔夫妇：Forever 21的总裁、前供应商玉亚历（Alex Ok，音译），和他的妻子、从事销售规划的金盛恩（Seong Eun Kim，音译）。员工背后称呼两位太太为「Missuses」，她们两人负责监督所有不同风格的服装和商品，以及安排它们上架。不过，法庭文件显示，玉氏夫妇所分享到的权力只有1%，张氏家族仍然持有Forever 21的99%股权。
有员工透露，随着业务扩展，张氏夫妇曾渴望聘请经验丰富的管理层，但又对外人极度不信任。过去虽然曾聘用多名专家顾问以提升公司业务，但最终都未有采用对方建议的新科技或营销手法。
不过，Forever 21的最大错误是在地产方面的过度扩张。公司为了开设大型旗舰店，抢占多间破产的大型百货公司包括Mervyn’s、Borders、Sears和Saks等的旧铺，但店铺过大，Forever 21根本难以填满货架，加上电子商务对实体店的影响逐渐扩大，店铺开始周转不灵，特长租约更让Forever 21骑虎难下。据《纽时》获得的内部文件显示，部份租约的年期长至2027或2028年。
Forever 21海外扩张计画也遭滑铁卢。文件透露截至2015年，大部份海外分店都完全无盈利，而在过去一年，加拿大、欧洲和亚洲的分店平均每月亏损1,000万美元。有员工表示，进驻海外时，根本未有考虑当地情况和文化，而经常踢铁板，例如触犯当地劳工法规、又或者不了解欧洲人会提早购买冬季服装，甚至不知道德国的商店在周日不开门。
为了改善经营，Forever 21终于尝试听外人意见。董事会成员将会由张东文、长女琳达和玉亚历的三人组合，增加至六人；并会增聘高层，包括新的财务长。 Forever 21能否因此走出谷底，只能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