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 郑庭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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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群分化问题很「严重」——显然是不少国人最近的共识,然而若看问题始终只看到「族群」,而不见其他「群体」,恐怕不仅是「美中不足」,而是根本忽略、错失了解决问题的关键。

首先,社会原比人们想像中的多元和复杂,不是所有问题都衍生自族际关係,或应单面、单向地归纳为族群问题。

如说一路来就有不少学者和评论人指出:一些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问题实际上是源自「阶级」分歧和矛盾,要解决就应正视贫富差距、城乡差距、教育差距等痼疾,而非一股脑儿地从族群差异和分化的角度来理解和处理。

第二,即便族群分化现象確实存在且愈发严重,但社会里也有一些弱势群体的情况恐怕更糟糕,乃至悲惨。如说宗教少数(所谓「异端」)、红色身份证者、无国籍者、难民、变性者、原住民、单亲人士、残疾人士等。这些人根本不属于哪个族群,或说族群身份对他们而言都不是当下最相干、最迫切的。

惟当整个社会扰扰攘攘地光只在意、关注族群问题时,他们可能就相对被漠视而陷于孤立无援了。

实际上,若国人能更多地共同关注「非族群」的弱势群体之处境,或就会明白这社会其实有不少「跨族群」的弱势者,需要「跨族群」的解决方案和援手——从而更懂得种族因素並非总是问题的根源或重点,那也许就有助于缓解族际分歧和矛盾、促进族际交流和亲善了。

模糊政治结构癥结

遗憾的是:这社会永不缺乏热衷于製造族群课题来谋取政治利益的政客,也不缺乏一根筋地隨著政客的廉价论述,乃至口號而躁动的群眾。政客一直在炮製「族群战线」和「族群敌人」,群眾就如盲目的羊群般隨之而恐惧、愤怒、警戒,甚至攻击。有些政客于这方面是明目张胆,有些则颇委婉、狡黠,总有「巧妙」的言辞和手段来把各种问题都转化成「族群问题」。

更遗憾的是:族群概念和论调被重复渲染、炒作,以至于把社会结构——包括政治结构的癥结都搞模糊了。如说这国家最紧缺的正是平等、公正、自由的公民意识和权利之建构,但不负责任的政客和政权却始终迴避之,反而一再操弄族际分野和对立,大搞种族和宗教民粹主义;而民间却也无法或无能正视有关癥结,一再被动地隨著政客的花招起舞,包括温驯地响应族际、教际「亲善」、「和谐」、「团结」等「擦边球」式的论调和动作。

总之,族群分化现象不是不存在,也不是不严重,但这社会恐怕还有比族群问题更关键的本质面问题。如不正视和解决这些本质面问题,政客始终有办法「变」出更多族群课题的花样来耍得人们继续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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